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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过去的街景⒁      更新时间:2015/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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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 有风猛然地吹起来。青草被风拨弄着,宛如海面一般波动起来。

   拔开被风吹到耳前的短发, 春上突然有一种毫无生趣的感觉。

   如果只是突然间有感而发倒是没什么, 但她知道恐怕不是如此単纯而浪漫的原因 。

   虽然她平时就有些呆呆的, 就连她自己也很了解这一 点。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迟钝到觉得看见的东西都缺乏生趣的程度。

   当然, 她也了解这究竞是怎么回事。 今天类似的情况可是已经出现了至少三次了。

   虽然对于大脑这种生命体最复杂的系统并不了解, 不过杏仁体病变的人会失去对于恐惧和愤怒的感情这种事, 或多或少她也曾经听说过。 所以想当然而, 大脑内部也必然存在着同类别的, 让人对于眼前的东西情感丧失的区域性病变。

   毕竞虽然前因后果都未免有些不清不楚, 但现在的她也是学园都市排得到最前列的优等生。 就算没有好友那么厉害, 至少在知识的阅读量方面, 现在的她是有保证的 。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它的出现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接下来,恐怕它会越来越频繁地发生, 直至脑髓的完全死灭。

   正如一幢房龄上限50年的房子, 其结构崩毁的老化通常只发生在最后的5年里。 任何事物的毁坏,都是越接近末期就越是迅速。这一征兆往往在这最后的5年里才会出现。而且, 一开始通常只是非常不起眼, 只会让不明所以的人忽视。

   春上并不会忽视这一点, 因为这份代价是她早就明了的。

   大概是吧......

   转过头去, 看向正被新室友好奇地打量着的穹乃, 总觉得世界好像变得软绵绵了 。

   本以为一定会不太适合浴衣,没想到结果却是意料之外的非常合适。 不过归根到底, 因为是美人, 所以穿什么都会显得很合适吧。 真是容易被理解的结果。“是管家吗?是那种管家吗?”

   “不,其实一一或许是母亲大人认识的朋友?我也不太了解母亲大人这边的人际关系啦......”

   夜晩的防护堤上, 些许的风盘旋着, 将有些奇怪的室友与好友的交谈传了过来。

   “这些无关的话题就不要提了。海原同学,果然很漂亮啊。”

   “御坂同学才是吧。”

   “不如说, 初春同学和佐天同学, 还有春上同学也是相当可爱呢。”

   “姐姐大人!黑子,黑子呢? ''

   “那种东西还真是不想提啊......”

   “那个, 白井同学也很可爱呢。 倒不如说,  大家都是......”

   “海原同学......虽然很感谢你,不过你说这种话不会被人当真的。”

   “咦?是这样的吗?”

   “就好像只是纯粹出于礼貌才这样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可我并没有这个想法啊。”

   如果是过去的穹乃, 会说这样的话吗?这样如丁香般微甜而芬芳的对话,至少在记忆中似乎从不曾有过。不如说,当年在设施大部分时间内, 穹乃都是没什么人会去理会的对象。

   一直以为, 或许只有她才是不曾改变过的, 现在看来恐怕也是未必。人生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异常一一大概是这么说的?

   不过......

   要说真的改变了什么,却也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无论为人处世怎么变化, 其本质都像是恒古不变的一样。

   短暂地病态的无感过后听着她们的对话, 莫名地有了一种诗人似的心情。这也真是无趣得很, 明明这样的感触一点都不适合自己。

   “快看,有夜市啊!”

   忽然间, 佐天叫了起来。

   如她所说, 岸边人工堆石切的堤防上方是所谓的 “大堤路”   (虽然一点也不大) ,被设计成能够在岸堤上行驶车辆和行人步行。于是在今天这样道路封闭的时间, 就很自然地形成了一条夜市街道。 在学园都市,这也算是一种经常见到的见缝插针的商家行为了。

   “真的!还有不少啊!”

   “好香!我忍不住了!”

   “我也去!”

   “姐姐大人, 这样跑的话......真是的!”

   同样非常自然的是, 几个人理所当然地分成了两个阵营。一直吵吵闹闹的美琴、自井和佐天三人跑在最前面(恩,有一个人不是用跑的) , 一向比较安静的穹乃、春上和初春则有些跟不上她们节奏地站在原地。这看起来简直泾渭分明而又容易理解 。

   “那么,春上同学,海原学姐,我们也去吧。”

   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 穹乃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尴尬。

   “怎么了海原学姐?”

   “不,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她用手指卷着细细打理过的髪发, 很勉强似地说着,“我没有钱。”

   “哈啊?”

   因为是很有些意外的回答, 初春短时间内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嗯,那个......我身上没有带钱。”

   夜市确实是游乐性质的商铺集合,既然是商家,自然需要花费金钱这种东西。那么如果没有钱的话, 也就很自然地无法涉足其中了......这种常识是很容易理解的 。

   初春的思维甚至因为衔接不上而往这个偏转度极大的方向跳跃了一下。

   不,这个不是问题。关键问题是......

   “但、但是,海原学姐应该不会没钱才对啊。”

   没错没错,伴随着“啪叽”的幻听,脑筋终于转过来了。其实这才是关键啊,常盘台理事长的的孙女,怎么可能会碰到没有钱这种事? 就算排除这方面的因素, 身为常盘台的学生, 每个月领到的津贴都是一个让初春这样的 “庶民学生”目眩的数字。没有钱这种事情,实在是本能地很难往这个方面去想。

   “估、姑且算是让我找个借口,我自己并不怎么管钱的事, 每月的学生津贴也是交给家里的, 只是需要的时候会去向母亲大人要。 当然平时外出还是会带必要的金额以防万一 , 不过今天因为时间太赶所以忘了这件事了......”

   ......

   听起来有些混乱?不,应该说确实就是手足无措的混乱状态。

   其实,客观地说倒也不能说真是穹乃疏忽了什么。 浴衣并没有能够用以放置东西口袋,所以通常而言,穿浴衣的时候现金什么的都会放在巾着袋里。问题是,对之前从来没有穿过浴衣的穹乃来说, 连巾着袋本身都是母亲准备的 。 在这种情况下, 母亲没有准备足够的现金,她事先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海原学姐,有的时候也很迷糊呢。”

   “呜呜呜......”

   十分微妙, 明明是个知性气十足, 聪慧而又温柔的人。明明只要一直保持自律和礼仪端正的话, 很容易就能够拥有起那种(初春想象中的)高贵的气质。实际上,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也确实是如此。 不过, 却因为时而会出现一些类似这样的情况,而让气氛变得有如软糖。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但这种气氛, 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像是撒娇 。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里应该还有些富裕。我最近的学生补贴比较丰厚。”

   感觉上从刚才就变得莫名有些缺乏存在感的春上插口说。

   “啊,谢谢了,衿衣。不过用不了太多, 我明天就会还你的。”

   感觉上应该会婉拒的穹乃(她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绝对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类型)这次却毫不迟疑地接受了 。 唯一的原因,恐怕只在于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春上。 如果换成别人, 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虽然只是一些不经意的小小细节, 却从中流露出些许的不同。或多或少地,表现出在穹乃心目中, 作为好友的春上所拥有的超然的分量。恐怕那也是她心目中,少数的“例外”之一。

   虽然说是借钱, 可穹乃唯一买下的东西, 仅仅只是她此时拿在手中的苹果糖。于其说是想要品要味道, 倒不如说纯粹只是为了迎合此时的需要。和实际的事物相比, 她更喜欢这种平稳如清水,婆装如风露的气氛。结果,反倒是春上买了更多的东西, 而且几乎全都是食物。

   “春上同学,吃那么多的话,体重会增加的哦。”

   一旁的自井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量说。

   这话与其说是善意的提醒, 倒不如说是某种怨念的表现。带着奇妙的,天真的表情,春上缓缓地将头侧倾,似是在试图理解自井的话中之意。等了片刻后,她才慢了好几拍地回答:

   “不会的,我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

   “哎?真的?”

   “呜哇!好羡慕!”

   确实在穹乃的记忆中, 春上当年就是个热衷于各种食物的嘴馋少女, 也是养护所唯一在三餐之外还至少吃三次点心的孩子。如此热衷于食物却从不发胖, 这在当年的养护所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话题。哪怕与记忆中有些许的不同, 在这一点上却依旧契合在了一起。

   “对了,衿衣。你刚才说你最近的学生补贴比较丰厚? 这么说起来, 难道有过什么生活方面的困难?”

   不经意地,就想要打听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里, 度过了什么样的时光。

   “嗯....”

   “曾经是有些拮据, 但现在我也有资助者, 钱的方面已经不是问题了。”

   很微妙地。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 春上甚至自信满满地挺起胸, 轻轻挥动了一下伸出的手指, 似乎还有着一些想要炫耀的含义在里面。

   “是有什么课题吗?”

   穹乃追问道。

   通常学园都市普通学生的补贴是固定, 不过如果是一些参与研究的学生,就会拿到一些额外的补贴。如果有人资助研究课题的话, 甚至可以从中获取数额不小的分成。除了这两者外,还有一种类型,就是直接资助参与研究的学生本人。当然,这也需要学生在某个科研课题上做出一定的成果才行。事实上, 穹乃自己就是这一类。

   “嗯吶。有一些仿生传感器方面的研究, 和鸟类迁徙有关的那一类。”

   “鸟类迁徙?欧洲知更鸟那样的纠缠态导航的模拟?”

   “想要更多一些。设置的不仅仅简単的罗盘, 更希望它能够起到确定目标的作用。”

   “呼姆~”

   究竟春上是通过什么方式避开自己的已经非常完整地理解了。老实说,这确实是能够想象出的她的能力所能够衍生出的应用方式。 虽然不是雷达, 在穹乃的所知中现阶段应该还是局限性不小的状态。不过既然是以量子纠缠的方式发挥作用, 那几乎就没有办法规避,是一种颇有前途的定位和导航的应用。春上既然在从事这个颇有前途的课题, 那么有人资助也是理所当然。

   停下话语, 穹乃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那真的是很温柔的笑容。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完全搞不明白 。

   纵然是这样,也令半分呆滞的春上有些接不上话。

   不知为什么, 那表情有那么一点点令人生气。

   那种不太寻常的生气的感觉,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后背一样冰冷。

   第二百五十三章之番外篇(10)呢喃的琶音(中)

   更新时间:2015/10/09  9:09:24

   非常,非常奇怪的雨水。

   厚厚的云层覆盖在天空之中,好像离大地很近。甚至,就只是稍高于头顶。

   呼咻!呼咻!

   风的声响传进耳中,同样非常地接近。甚至,就在胸口的起伏间响起,就仿佛是自己的呼吸声。

   有什么东西要到来了。就算是毫无根据,也不重要。

   风如哀嚎般回荡,或者说,那真的是风吗?

   与其说那是风,倒不如说,是来自于苍穹之上,来自于无光的黑暗中的呼吸声。它在每一个角落中回响,甚至就在你的心里。

   理解到这个的瞬间,就连胸腔之内的魔物也被压服地安静下来。

   “对不起,虽然答应了你,但我或许要失约了。因为,就要在此分别了。”

   刚刚开始听惯的好听的声音,在这来自于苍穹之上的呼吸中响起。视线一瞥,映入眼帘的是奇妙少女有着精致轮廓的侧脸。

   身体好像被擭(huo)取似的,只是转动着脖子观察周遭。

   雨点打落在地面上,拍打着奇异的节拍。就像来自于苍穹之上的,凝视的目光。

   “不要跟随——就算是这么劝告也是多余。你是无法介入其中的,只要是拥有恐惧这种最原始的情感的人,就连看见也办不到。恐惧会限制人的视野,因而恐惧得越多,能够看见的真是也就越少。所以就到此为止吧,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就当全部都没有发生过。”

   在她的面前,少女静静地微笑。只是在她眼中,那更像是觉悟到什么一般的表情。

   “再见——也或许,是永别了。”

   带着过于清澈而玲珑的微笑,留下了这样的话语。轻轻迈步,在苍穹之上的呼吸声中,少女向前走去。

   仅仅只是一步的距离,少女消失在苍穹之上的凝视中。

   这一瞬间,风与雨点都改变了。

   形态上也许并无变化,然而却不再是苍穹之上的呼吸声,不再是苍穹之上的凝视的目光,不再是那种给人奇怪感觉的东西。

   就像是那东西吞噬了少女,然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一样。

   自己该做什么?如此诡异的场面......

   只有刚才的一面之缘,甚至还远远算不上认识,连这个过程也根本一点都不友好。

   依少女所说,忘记这一切似乎是唯一合适的选择。但是——

   低下头,粗暴的风压包裹着全身,却只是普通的风。与那吞噬了她的风,完全不同。

   “大概......是因为你刚才哭了啊。”

   回想着少女曾经轻声诉说般的话语。如此说着的她,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的寂寞?

   “只要是拥有恐惧这种最原始的情感的人,就连看见也办不到。”

   究竟这么说着的她,又看见了什么?

   缓缓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抵住太阳穴。

   扑哧!

   食指贯穿颅骨,深深地插入大脑之中,她抽了一口冷气,将食指在大脑中搅动、摸索。然后——

   “啪!”地一声,用力抽出。

   脑海中,满满地满溢着宛如天启的光。那光照耀之下,恐惧和愤怒都像是春雪般消融。

   指弯之中,小小的杏仁状物被从大脑中抽出。

   杏仁体,那正是掌管恐惧这种人类最为原始的感情的大脑中枢。

   那瞬间,天地都起了变化。

   消失而去的恐惧化为了玻璃般的碎片,仿佛乘上了风,化为了雨。融进了苍穹之上的呼吸,纳入了苍穹之上的凝视。感官被以近乎无限的方式扩展,思维被以近乎无限的方式发散。

   布满了云层的天空,已然与大地融为一体。

   就像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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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喃之声1

   男人的声音:“最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你了。”

   女人的声音:“是喔。但是我喜欢你哦。”

   男人的声音:“你只肯服从我的命令,而不愿意听从我的建议。仅就这一点,我就对你厌烦了。”

   女人的声音:“抱歉。作为‘母亲’的概念,可是远远早于作为‘妻子’之前的。如果你要惩罚我的话,之后随便你怎么样都可以。但在那之前,除非是你的命令......”

   男人的声音:“我早就说过,我是不会命令你的。”

   女人的声音:“是呢......但至少,我无法对你做到隐瞒——这样的话毫无意义。我想,以两个景象作为蓝本。其一,是‘我’(读作第三人称的‘她’)记忆中最为日常,最为常见的景物。以此光景为蓝本,塑造唯一的避难所和线索;其二,是我们曾经分别的场所。以此光景为蓝本,制作指引方向的导标。”

   男人&女人:“为了我们的(另一个)女儿。”

   女人的声音:“遵循古老的礼仪,在此宣告:Murus00i——‘第四面墙的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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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从被无限发散出去的感觉、思维中,强行拉回意识。坚实大地的实感,将自己再一次唤醒。

   刚才,是不是听到有人说了什么?

   用力摇晃头脑,尝试将注意力重新凝聚。

   现在,非常地安静。安静得不可思议。

   只有迈动双腿,才能够听到声音。那是自己脚步声,踩踏在高档的木质地板上时,才能听到的脚步声。

   维持着踏出一步的姿态,她转动着视线,左右环顾。

   古老的大阶梯教室,老旧的学生椅,还有开裂的黑板与讲台。黝黑得仿佛一道深渊,横贯在理智之上。

   排除了恐惧的她,自然而然地身处其中。但那种感觉是更加古怪的,更加不可思议的。就像是它始终就在那里,只不过你看不到它。失衡似的癫狂感,使人拒绝看见本应能够看见的东西。因而,“恐惧得越多,看到的也就越少?”

   喵!

   像是在提醒她似的,从她身前走过的白猫低鸣。雪白得,好像会微微发出荧光。突兀地,白猫露出微笑。

   或许猫是少有的能够表达笑容的动物,然而恐怕没有人会认为,猫切实地知道这一表情的实际含义。

   但这只白猫,切实地拉起了嘴角,露出了尖锐而震慑人心的笑容。

   下一瞬间,一种怪异直接侵蚀了视野。

   那是无数的,若隐若现的人影。每个人的仪态正式,衣着华丽,如同传闻中古老的贵族学院才有的学生。

   他们成群结队,走向讲台。很快,已经算是宽大的讲台之上就站满了人群。然而匪夷所思的是,向着讲台前行的人非但没有因此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就在看似就要将讲台上的人群挤下来,却发生了一件难以描述的事。

   人群在讲台之上,不断的堆积。哪怕无数下层的人被人群碾压,也毫不停滞地堆积。顷刻之间,讲台化为绞肉的磨房,人的肢体、肉块、碎骨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耸。

   虽然听起来让人难以理解,但这团越来越高的肉块,静静地睁开了眼睛。

   失去了恐惧这一感情,她得以冷冷地注视眼前这怪异。

   (这就是她所说的,旁人无法介入的东西?)

   她拉起嘴角,甚至有心情思考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随着恐惧这种最原始情感的丧失,理智中的御制器也开始松动。

   “哈......”

   她缓慢的呼出一口气,体内每一个冰冷的角落都在积蓄着活动的能量。

   大量生长促进荷尔蒙灌注进每一个细胞,全身都在兴奋中战栗。

   和那团难以名状的怪异物相比,其实她才更像是真正的怪物。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似嘲讽,似奸淫的低笑声落在这个宽广的房间中,有如波涛与浪潮。而她就在这螺旋的中心,无比放肆地肆虐,尖啸,奔走,撕扯。

   那个身影既狂乱又粗暴,像是野兽,又像是魔物。

   但无论如何,绝对,绝对地不像人类。

   白猫眯起了眼睛,优雅地在其间踱步。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地狂笑声中,她伸出手臂。

   顷刻之间,她纤细的手臂自内向外膨胀,炸裂。肉色的藤蔓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出肢体,转瞬间洞穿靠近的肉团状物,然后又恢复。

   她高举双手,用力握紧。

   嘭!地一声沉闷的巨响,血红的液体如喷泉似地冲上半空,如雨点般洒落下来。仅仅只是稍稍沾染,就足以令地板腐蚀,墙壁裂开。

   无比的高昂感,夹杂进了明显的欲望。腥臭的血肉气息有如最高档的美酒般令人迷醉。她舔着新生的手指,宣泄着生长的快乐。

   “!”

   安静地,而又优雅地。白猫不可思议地追上了她。不可思议地落在了肩头。

   明亮的翠绿色猫眼,暗示般地盯着她。

   “冷静下来了吗?”

   明明猫不可能说话,却好像在说着这句话。

   霎时间,感到背上一阵恶寒。

   快要沸腾头脑,在此刻迅速地冷却下来。

   视线停在脚步定下的瞬间,不知为何,心境回来了。

   完全地,腐坏了。自内而外,这个不知为何的教室已然全然不成样子。那是自己造成的吗?

   腐肉与残肢已经铺满了整整一层,脚下踩着的都已经不再是木质的触感。

   (不,我并不是打算沉醉于冲动中......)

   闭气眼睛,回想老师的教导。迅速地,找回了自我。

   咕噜咕噜。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的短暂时间,肉块的涌现却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快。那已经是快要涨破般的数量,宛如毛毛虫的躯体扭动挣扎。

   “啪叽”一声,腐蚀的教室门掉落下来。不知为何,门后有一道宛如出口似的刺眼光圈上。

   弯曲膝盖,以无比的力量支持身体。她就如一枚炮弹似的,从肉海的教室中飞身而出。

   -

   一瞬间,就“回来”了

   进入门中的瞬间,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这个世界,给人一种“回来”的感觉。

   但其实,这并不是一个能够被称为“回来”的场景。

   这是又一间教室。然而和刚才的教室完全不同的是,这是一间现代的教室。从前门踏入的瞬间,安心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很显然,这绝对不可能存在于实际的结构,并且非常明显地,这间教室独立于先前所见。甚至可说,给人以一种覆盖了上去的感觉。

   而且,还有些眼熟。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

   在记忆中略微思索,竟然切实地找到了答案。

   (常盘台......)

   近乎间隔了三分之一的地球,处于遥远极东之地的教室,竟然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

   呼吸渐渐平缓了,也没有任何怪异之物出现在这里。只有从后门外,向内亮起了明亮的光。

   “......”

   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她就走进了后门。

   十个球形的光芒短暂地夺取了视野,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猛地涌了上来。她调整着眼球,迅速地适应了光线。

   就如她所预想的那样,这又是一个完全无头无尾的衔接似的房间。在这个房间的结构。几乎可说是她最熟悉的。

   那十个光形的光源。如今正耸立在前方稍高位置的不远处,那是一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放出的照明光。

   这是一间手术室。

   手术台上空无一人,体征监控的仪器却自顾自地响着。没有医生,没有病人,没有警报,没有异常。

   她走上前去,在空无一人的手术台上,不知为何放着一张纸条。

   想了想之后,她拿起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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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言1:

   极限。

   无论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生于它,成长于它,毁灭于它。

   无论如何努力,极限决定人类的获取与命运。

   无法如鱼般游泳,无法如猎豹般奔跑,无法如鸟儿般飞翔。

   然而——

   真的是这样吗?

   本章由 黑岩ZERO 手打  修正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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